《海角七号》在这个善变的人世间,我想看一眼永恒

放大字体  缩小字体 2017-10-26 23:55:15  阅读:4994 来源:网易科技 作者:蒋小涵
“我怀念艳阳,我怀念热风,我犹有记忆你被红蚁惹毛的样子, 我知道我不该嘲笑你 ,但你踩着红蚁的样子真美, 像踩着一种奇幻的舞步 ——愤怒、强烈又带着轻佻的嬉笑…… 友子,我就是那时爱上你的…… ”
    也就是在听到这句伴随着煽情的背景音乐的男子独白的那一刻,我真正地爱上了《海角七号》。对于这部电影,有人说它表达的是沉寂于市井的年轻梦想的觉醒,有人说它刻画的是小人物辛酸却自强乐观的日常,有人说它传递的个人命运难挡历史与国家的大趋势下的无奈,但对于我来说,我对它的解读和热爱的原因很单纯——因为爱情,这也是我对这部台湾本土有史以来最叫座的电影的全部定义。
    这部电影自上映以来已逾几载,当年的我已经难免被各种或业余或权威的褒扬之声所触动,但小时候固执地认为它的涵义顶多局限于用刻画台湾岛美景和俊男靓女来吸引眼球。长大后又突生想要重温的念头的原因,一方面是偶尔上了一堂主讲台湾问题的课,老师很幽默,将这种电影称之为“小清新”;另一个原因呢,是某天晚上不经意间听了一首完整的《国境之南》,因为被感动,所以意识到由于小时候的浅薄,自己可能错过了什么。
    在看第二遍时,首先吸引我的仍是海天一线的风景,“与生俱来”的地理优势使台湾岛拍起来的确太美。艳阳与热风渗透在这群奔波劳碌却依旧笑嘻嘻的人们的生活中,不管是自诩为国宝级月琴演奏家的老伯还是忙着推销小米酒的“马拉桑”,都让人忍俊不禁。但正如我之前所言,最触动我的,还是辗转跨越六十余载的爱情,好像有着前世今生的隐喻。
    最直观的爱情发生在阿嘉和友子之间,一个是带着音乐梦想闯荡台北却铩羽而归的邮递员,一个是远赴重洋在异国他乡学习工作却屡屡不得志的小助理,在为海滩演唱会筹备热场表演的过程中中,他们难免频发摩擦。彼此看不起,互相不理解,但在频频的接触中最终却心生情愫。“留下来,或者,我和你日本”,在即将离别的那个下午,阿嘉对友子说道。看到这里还是不禁泪目了,因为这对年轻人,给六十年前的另一端悲情补写了一章完美的结局。
    “我爱你,但是我必须放弃你。”半个世纪前的苦涩,浸润在驶往日本海的邮轮中,仿佛还清晰可见。另一个名为友子的女子,带着白色的针织帽,伫立在码头,翘首望着甲板,目送他的爱人不辞而别。也许是出于一丝丝悔意吧,男子写了七封情书,字字含情。只是当这些信件在半个多世纪后通过阿嘉送到友子的手中时,她已是佝偻的老婆婆,在孤灯下做活。画面没有渲染老婆婆拆信后的表情,没有老泪纵横,没有激动颤抖,一切归于平静,就像那段爱情已经湮灭在前生。
    人世太过于善变,人心也难逃环境的左右。六十年前的爱情被历史进程所扭曲,只留下收件地为“海角七号”的几封告白,和半个多世纪后的阴阳两隔。所幸的是,阿嘉和友子年轻的爱情延续了未竟的故事,这次,没有大洋相阻,没有家国情仇,只有彼此紧紧的拥抱,在海天和夕阳的映衬下,灿烂耀眼。没有经历过爱情的我,对这个场景却感同身受。电影的魅力也许便是如此,在表达故事中,观众总是猝不及防地被拉近那地、那景和那人之中——感动了,纠结了,心酸了,欣慰了。
    有时我在想,这世间到底有没有永恒?我们能永久地抓住什么?后来慢慢地接受了“万物都善变”的事实,即使精神上信誓旦旦,也难逃物质上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人活于世,也就是在流动的空气、擦肩而过的人群、随机的地铁车座和各种不确定中拼命地想看一眼永恒。不过,这种对于永恒的争取是弥足珍贵的,无论是爱情,还是亲情、友情,我们都要努力追求和珍惜,像阿嘉对友子那样,敢于拥紧,说“不要走”。
  耳边还在循环播放《国境之南》,我认为这首歌象征着这部电影的全部信仰,因此,就用里面的一句歌词做结尾吧:
  “当阳光再次回到那飘着雨的国境之南,我会试着,把那一年的故事再接下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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